五里壩——城固縣最南端秦巴山區深處一個小山村,交通十分不便。
在一條鮮有行人的崎嶇山路上顛簸2個多小時后,轉過山梁,遠處望去,幾座瓦房點綴在大山深處的一塊小平原,一排房子后面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很是醒目,這就是城固縣二里鎮大盤中心學校五里壩教學點——一個僅有3名學生和1名教師的學校。
54歲的肖開興就是這里唯一的教師。
復式教學
仨學生3個年級一同上課
10月25日,三名同學坐在教室里上自習,肖開興正在逐一指導。
“去年兩個學生隨父母打工走了,現在只剩下3個學生了!”肖老師說,由此“五里壩初級小學”也被上級部門更名為“五里壩教學點”,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袖珍學校”。
“這里通往二里鎮有近50公里,到大盤中心學校有30公里,其中26.5公里都是盤旋在山間一車寬的砂石土路,交通十分不便。”肖老師說,“為了五里壩村的孩子能就近入學,這所學校也就存在至今。”
6歲的朱蓉蓉上一年級;7歲的邱雍是學校唯一的男孩,上二年級;8歲的杜婷上三年級,明年她將去鎮上讀四年級了。每一堂課肖老師都“復式教學”,同時教三個年級的3名學生。
10月26日早上9時50分,營養餐做好了,菜豆腐、臘肉、蘿卜,三個菜,“每次做飯我都要問問3個小家伙想吃啥。”肖老師的妻子賈素清說。今年5月1日學校開始實行營養餐,肖老師說:“我平時帶這3個孩子上課,我妻子就成了炊事員。”
杜婷跟著肖老師讀了三年書,“肖老師對我們可好了,教我們文化,和我們一起玩耍,遇到大人不在家,我們都在肖老師家吃飯,他對我們就像對自己的孩子。”杜婷說。
選擇堅守
讓鄉親不再吃沒知識的虧
肖開興是土生土長的五里壩人。上世紀70年代,村民居住分散,不通公路、不通電,通訊只能靠口傳,全村識字的人寥寥無幾。
1978年,高中畢業后,肖開興放棄了走出大山去當兵的機會,回到了五里壩,做了民辦教師。面對親友的不解,他說:“我要把我所學的知識傳授給山里的孩子,讓家鄉人不再吃沒有知識的虧。”
肖老師在五里壩鄉廟溝教學點一教就是8年,他又輾轉邱家山、倒角坪、黃龍洞等教學點教書。
1996年五里壩并入大盤鄉。1999年肖老師來到當時的五里壩中心校。學校有40多名學生6位老師,2000年肖開興通過考試成為正式公辦教師,“工資從180元錢一下漲到了900元,感覺好高,心里很滿足。”肖開興說。
2003年五里壩中心校撤校變成了“大盤鄉五里壩初級小學”,只剩下了20多名學生2位教師。“2006年隨著景老師調走,只剩下了我一個老師和15個學生。”肖老師說。村民楊國旺說:“現在村上的大事小情,鄉親們都要找肖老師商量,他懂文化,識大局,他說的話我們能聽進去。”
重當學生
邊學英語邊教孩子們
2005年秋,城固縣開始在小學三年級全面普及英語課。高中畢業的肖開興犯了難,自己幾乎沒有任何英語基礎,“不能讓娃娃們輸在起跑線上。”肖開興說。于是,肖老師利用暑假當起了學生,請來專職英語教師給自己上課。從“abc”學起,開學后他邊學邊教,一學期下來,學生的英語成績沒有一個不合格。聽著孩子們用簡單的口語向自己問好,他說心里甜絲絲的。
34年大山里的執教生涯,教過800多名學生,甚至還教出了博士、碩士,有的成為教師、醫生、公務員,有的成為部門經理、企業老板。而自己的一雙兒女,卻因家境不好只讀到初中畢業。女兒早已嫁人,兒子在外務工。談及兒女,肖老師搖了搖頭,眼圈紅了:“感覺就是愧對他們。”
10月25日晚,村民楊國旺嗓子不舒服找肖老師拿藥,他說:“這么多年肖老師能在這山溝溝里教書育人,真是不易呀。我的兩個孩子就是肖老師的學生,高中畢業后都在外地打工,要不是肖老師,他們也不可能走出大山。”
往返中心校
騎壞3輛摩托車
為上課方便肖老師1996年借錢買了輛摩托,而現在騎的已是他的第4輛摩托了,“其他3個全被摔壞了。”肖開興說。
五里壩通往城固的唯一一條山路在2008年的“512”地震中被破壞,當年開學前夕,肖開興騎摩托車繞道100多公里到城固買書,去時,山路太滑,連車帶人一起滾下了山坡,五個壯漢將車抬上來,返程時,車在懸崖邊滑落,“幸好一根一米多高的樹樁把我和車掛住,旁邊就是100多米深的懸崖。”回憶起當時的情形,肖老師仍心有余悸。
去年大盤鄉并入了二里鎮。從五里壩到大盤近30公里,到二里鎮近50公里。其中26.5公里的盤山土路一遇大雨就被沖毀。“8月30日、31日兩天的大雨把這段路沖了,10月25日剛修通。”肖老師說。
現在,朱蓉蓉是最小的學生,“把她送走,我也該退休了。可這大山里通往外面的道路還很難走,我想找相關部門把這里出山的路修好。”肖老師說,這是他的唯一心愿。(西部網 記者 黃利健 王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