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一期《學習時報》刊登王文立的署名文章《軍事理論創新應擁抱復雜性科學》指出,理論上的滯后是最大的滯后,也是最可怕的,會產生思維代差。復雜性科學在軍事領域的影響,最根本的是引發作戰理念的質變。
文章首先提出,當前,全軍上下都在大抓戰法創新,其切入點是什么?應該怎么抓?從根本上看,戰法創新源自作戰理論的創新,而作戰理論的根基深植于人類科技和哲學領域的先進成果。從這個意義上說,軍事理論創新應對當前和今后極富應用價值和發展前景的復雜性科學予以足夠的重視,積極吸收新鮮血液。
文章稱,從發展看,復雜性科學發展總體經歷了四個階段。一是20世紀40年代,以系統論、控制論、信息論為代表的系統理論,簡稱“老三論”;二是20世紀60年代,以協同學、突變論、耗散結構論為代表的自組織理論,簡稱“新三論”;三是20世紀80年代,以分形、混沌、超循環理論為代表的非線性科學;四是本世紀的復雜網絡理論。
當然,這幾種理論也還在不斷地發展演變。20世紀最偉大的科學發現量子力學、相對論和混沌學這三大學科以及復雜網絡理論,它們不僅從技術角度找到了困擾經典物理學難題的有效途徑,而且從理論上顛覆了以往的“構成論”和“還原論”,轉向“生成論”和整體論。比如,針對兩個星球,牛頓力學能夠精確到分秒測算出哈雷彗星的返回軌跡,但無法解決三個以上星體的運動軌跡問題,也無法解決渺觀層面的夸克等微粒子運動問題,而復雜性理論卻是解決這類疑難問題的金鑰匙。構成論認為世界是由機械的零部件構成的,一切問題都可以通過層層量化和還原分解來解決;生成論認為世界是由自主適應能力的“生命”演化生成的,必須從整體的、聯系的觀點來解決問題。比如,中醫就是從整體上看問題,講究總體調理和陰陽平衡,但難以對付急性闌尾炎之類的急癥;西醫就是從還原論看問題,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往往治不到根,難以對付疑難雜癥。所以,中西醫結合是最好的辦法,這既是還原論和整體論的有機融合,也是突破構成論走向生成論的生動實踐,這里面最深刻的還是世界觀的轉變,而世界觀的轉變是最根本的轉變,所謂“觀念一變萬事新”。
文章表示,當前,復雜性科學的研究及應用,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火”。作為當今世界前沿學科和跨領域科學,復雜性科學研究可以說是如火如荼、方興未艾,尤其是在歐美等發達國家得到高度重視和廣泛運用。美軍從上個世紀60年代起就把復雜性科學應用到軍事實踐中去,直接引領和推動戰爭形態由機械化向信息化轉變。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上個世紀的海灣戰爭,以近似電視直播的形式解讀和演示了信息化戰爭的到來,給仍對機動力火力戰抱有幻想的機械化軍事專家以迎頭痛擊。
進入本世紀以來,美軍相繼提出了“并行作戰”“先發制人”“基于效果作戰”“1小時全球打擊”以及“空海一體戰”“網絡中心戰”“分布式網絡化作戰”等作戰模式。其中,英國人詹姆斯?莫法特寫過《復雜性理論與網絡中心戰》,設想運用復雜網絡等原理建立起一個跨越全球的網絡柵格,任何平臺都可以與這個柵格連接,平臺之間可以互換,由網絡進行資源分配和優化,達成最大限度地發揮作戰效能的目的。美國人杰夫?凱爾斯寫了《分布式網絡化作戰》一書,定義了分布式網絡化作戰的模型,分析了網絡化部隊的特征,評估了網絡化作戰的效能,從復雜性科學原理和信息技術高度融合的角度,展示了分布式網絡化作戰給現代戰爭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靈活性,從而引發了新一輪的作戰模式和指揮藝術的深刻變革。在其他領域,復雜性科學也得到極為廣泛的研究和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