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人相傳,碑東為楚,碑西為秦,與《白羽吟》和《河南縣情》的說法相吻合,世世代代就這樣流傳下來。事有湊巧,當我們看碑抄記碑文時,兩個正在碑旁農田中耕作的農民走過來,告訴我們這座碑亭不僅是當年秦楚兩國的分界,當地還一直盛傳不管是哪種玉米種子,種在碑東楚地里長出的玉米穗果粒呈單行,種在碑西秦地則為雙行,這種說法在西峽流傳很廣。由于在附近一時找不到玉米穗,沒有來得及驗證,但它說明秦楚分界在當地人心中是扎了根的。
回到商洛人的說法。根據文獻記載,西周時期商洛為古鄀國地。《商州市志》說,周(約公元前11世紀至公元前771年,當為西周)為古鄀國地,并用《左傳》記敘,說秦聯晉攻鄀,楚援而退。《直隸商州志》用《左傳》的記敘,說“楚司馬起豐、析,臨上洛(古之商洛,下同)”。用《竹書紀年》中的記敘說,晉烈公二年(《續商志》作周威烈九年),楚人伐我南鄙,至于上洛。上洛,即今商。又用《左傳》記載,楚使子西為商公。可見,早在西周時期,商于山地為楚人所有。
晉文公稱霸時,晉國勢力大增,不斷向南擴張,上洛為晉占有。到戰國時,晉國勢力出現衰退,韓趙魏“三家分晉”,上洛又分給了魏。《商州市志》載有:“秦孝公十一年(公元前351年),‘城商塞’,新筑之城即商城(遺址在今丹鳳縣古城村)。”又載:“秦孝公二十二年(公元前340年),衛鞅大破魏軍,封之商于十五邑,號‘商君’(邑治即商城)。”
豫陜兩地盡管引用資料紀年略有不同,但重大歷史事件是基本相符的。這樣,商鞅變法成功后,秦楚的分界就向東推進到今河南省西峽回車鎮的屈原崗了。
商于山地有個古鄀國,再找到秦楚分界碑,連通秦楚之間的商于古道的終點七于鋪就應當不遠了。
二
秦朝以前,歷史上的商洛處在秦、晉、魏、楚之間,在大國爭奪中據有重要的地理位置。
從點滴的歷史記錄中,我們可以得知在丹江流域一帶,從今天的陜西省商洛市到河南省的淅川、西峽、內鄉之間的商于山地,春秋時期有個小國,叫古鄀國,為楚國之附庸。古鄀國橫在秦楚之間,秦楚交兵爭奪的地域,古鄀國首當其沖。
為了擴張勢力,爭奪天下,在交通不發達的古代,西邊的國家東下,東邊的國家西進,各種勢力、各色人等都要從商于這塊土地上走來走去,來往不絕。人走多了,就有了路,貫通西東的商于大通道便產生了。
商于古道的開通相當早,先秦就有記載。有種說法是早在商周時代就開始開通,春秋時期真正打通。我們的祖先踐草為徑,循河覓道,利用秦嶺北側的灞水河谷和秦嶺南側的丹水河谷連接而成,從關中到商地,從商洛到豫西內鄉七于鋪,綿延六百里。《續商志》講“由商至于六百里,今內鄉有七于鋪,又有于村鎮”。七于鋪和于村鎮現在在哪里?
按照《說文》中的說法,“于,于也,象氣之舒于”。又說:“烏,孝鳥也,象形。”是說以能反哺的孝鳥,俗稱老鴉或老鴰,在喂小鳥時發出的聲音,稱為“烏”。于是,古文中烏、乎、于、于相通。據此,古代于代于就是于氏族。這能否給尋找七于鋪提供一點可能的線索?
西峽縣的于進道先生曾任過丹水鎮的副書記,說丹水鎮有一個七峪村,離屈原崗不遠。根據古今文字語音諧同轉化,我們開始把尋找目標初步鎖定在西峽縣丹水鎮的七峪村。4月5日,我們沿去屈原崗的312國道老路,過屈原崗,經七峪水庫庫區,來到七峪村。七峪村在現今312國道旁1138-1139公里處。通過走訪得知,七峪村現住村民中,既沒有于姓,也沒有于姓。從七峪村所處的地形看,七峪村緊鄰屈原崗,秦楚分界在西,七峪村在東,且七峪村南有霄山峻嶺阻隔,與淅川縣荊紫關丹江通道一線無便捷通暢之道。顯然,七峪村不是我們要找的“七于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