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幣驅逐良幣。”華辰拍賣董事長甘學軍這樣評價當下的藝術品拍賣市場。
億元神話、高回報率,這幾年藝術品市場火爆狂熱,不少投資資金趨之若鶩。雅昌藝術市場監測中心(下稱“雅昌監測中心”)統計顯示,去年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實現了968億元的總成交額,這很大一部分得益于這兩年藝術品投資觀念的延伸和藝術品金融化的趨勢。
拍場萬人空巷,落槌聲緊,難掩贗品、關聯交易、虛假成交、遲付拒付的陰影。
回到1993年到2003年的十年間,藝術品拍賣市場幾乎沒發生過太大的價格起伏,行情一直很穩定。“那時拍場中有上百萬的拍品出現,就是一件轟動的事情。”1993年就進入拍賣行業的甘學軍回憶。
2003年后,投資資金開始大規模入侵,特別是近兩年藝術品金融化的崛起,原有的價格行情和定價體系被擊破,傳統收藏的堤壩開始崩潰。
三流拍賣行“吹泡泡”
去年拍賣市場968億元的總成交額,與2010年596.53億相比,飆升了62.35%。但這些令投資資金興奮的高增長數據背后,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作為國內較為權威的拍賣市場第三方統計機構,雅昌監測中心2011年的藝術品拍賣市場調查報告,是以國內的357家拍賣公司、3112個專場、6663653件上拍作品和327212件成交作品作為數據采集樣本分析研究的。
北京一家拍賣行的業內人士表示,國內拍賣行大概有8000家,僅去年下半年就有近百家拍賣公司入市。在資深業內人士的眼中,大多數拍賣機構的數據并不可信。
“有的拍賣機構一入市舉辦了一場拍賣,就敢宣稱自己的成交額達到十幾億,在我們看來這都是三流拍賣行。”上述人士表示。
雅昌監測中心負責分析調研工作的徐翠云解釋道,為了公平起見,968億元的總成交額囊括了所有拍賣行的總成交數據。但在具體項目上,選取的拍賣數據要同專家顧問團深入溝通,并多方參考業內人士的評價,對拍賣行的信譽進行評估,拍出虛假信息,不可信的拍品不會進入該中心“藝術品拍賣高價TOP100”排名。
如去年下半年成立的北京盈時國際拍賣有限公司(下稱“盈時拍賣”),去年12月16日舉行了一場秋拍之后,就宣稱其總成交額達到10.57億元,有4件拍品過億,14件藝術品成交價超過千萬。其中張大千《人物山水二十八條屏》以1.55億元的成交價為全場最高,明永樂青花四季花卉紋扁壺也拍出1.22億元的高價。
相比之下,中國嘉德在今年春拍中舉行了52個場次的拍賣,才取得21.42億元的總成交額,大有被各路黑馬趕超的趨勢。
盈時拍賣曾對外宣傳,注冊資金達到一個億,但工商資料顯示僅1000萬元。參照去年“藝術品拍賣高價TOP100”,盈時拍出1.55億元的張大千《人物山水二十八條屏》完全可進入排名前十,1.22億元的明永樂青花四季花卉紋扁壺也可進入前二十。但雅昌對其拍賣數據并未予采信。
今年春拍中,廣州市皇瑪拍賣有限公司在6月9日以1.1615億元拍出的八大山人的最大山水畫《八大山人山水卷》,也未能登上雅昌監測中心“2012年6月拍品成交價格排名”前十,而澳門中信的“北宋張公巷官窯洗”以1.065億元成交價排名第四。
不過,并不是所有新入市的拍賣行,數據都不被采信。同樣在去年下半年舉行了第一場拍賣的藝融民生,1.49億元拍出的吳冠中《長江萬里圖》,就在“藝術品拍賣高價TOP100”中排第十。
另一方面,成為雅昌監測中心采集樣本的拍賣公司,也并非完全可信。如中貿圣佳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在去年春拍佛教藝術品專場中有11件拍品涉嫌造假。在拍賣行制作的圖錄中,第3268-3278號拍品均標明由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委員、中國藏學研究中心吉美桑珠鑒定并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