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推來團團陰霾,雨點就搖搖晃晃地飛舞而下,帶著夜以繼日的執拗勁兒,還帶有不顧一切的魯莽勁兒。如此停停歇歇數日,一場不知疲倦的雨終于在周末的午后漸行漸遠了。
這時候,不要著急去銀杏公園覓秋或者去南秦河散步,還是上金鳳山看云吧!在金鳳山,悠哉樂哉的饕餮云宴絕對能滿足你對云朵的所有期許和遐想。
沿著層層疊疊曲曲折折的山道盤桓而上,別忘了時不時做個深呼吸,空氣里夾雜著松枝的清香味兒,吹過面頰的風像母親的手輕撫,偶爾的幾片紅葉,在峭崖邊抒寫著生命的況味。你會覺得,這個久雨乍晴的午后,一切都是那么干凈而溫情。
沐浴著山間幽寂,先站在曠如臺環目四眺吧。平時儀表堂堂正襟危坐的戴云山,現在卻猶抱琵琶若隱若現。商山成了仙山,層巒疊嶂,萬山逶迤,一條純潔飄逸的白玉璋詩意地鑲嵌在腰際,宛然一個圖騰,一種儀式。如果運氣好,還會遇到絢麗的彩虹橫跨在金鳳山和商山之間,和穿山而架的北環大橋遙相呼應,天上人間,天塹通途。
商州這座小城,就這樣靜臥在藍天白云下,靜臥在青山綠水間,一片祥和。
還是專注地抬頭看云吧,一團團一垛垛的云兒,在碧藍的幕布上曼妙獻藝。初看是雪山林立,肅穆而圣潔;再看,又像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的朵朵浪花簇擁。再細看,那白云又幻化成了一群形態各異的小可愛,半蹲的是兩只汪汪對咬的哈巴狗,圍觀的是幾只搖頭晃腦的大白鵝;抑或是幾個慵懶的閑人斜歪在白沙灘上,天真無邪的孩子在踏浪嬉戲,一艘高高的輪船在汽笛聲里緩緩而歸;又像是一座宮殿橫亙在碧藍的天際,一個惟妙惟肖的圣者正在敲著木魚念經,朝圣者一步一叩首,匍匐在云端……
這時候,你恍惚會覺得,自己的心很小很小,小得只剩下這些繾綣的云兒。仿佛一伸手,那云朵就會鳥一樣,蝶一樣,憩在手心里;張開雙臂,一團松松軟軟的棉花絮兒就會飛入懷抱,伴你入夢。有那么一瞬,你又會覺得,自己的心很大很遠,大到可以和云朵一起,飛越千山,遨游天際,扶搖直上九萬里。
如果能早起,還可以約上三五好友,在雨后的翌日凌晨去戴云山,如臨大海之濱,看漫無邊際的云海,這又是另一番景象。有時候,大片云霧從山谷間涌起升騰,山嵐若隱若現;有時候,云縷從頭頂和鳥兒一起輕輕飛過,或者從腳下的松濤里驚慌穿過;有時候,它仿佛奔騰的浪花一瀉千里,又宛若前川的瀑布飛流直下;有時候,它猶如卷起的千堆雪靜臥在仙娥湖面,甚至是波起峰涌,浪花飛濺,驚濤拍岸,瞬息萬變……
你會驚嘆,商州戴云山的云海,莫非是上帝遺落在人間的瑤池一隅?
當然,這得講究際遇,也需要些癡念,但也無須懊喪,無須羨慕。你隨便點開商州人的朋友圈,誰還沒有發過幾張純凈的藍天白云圖?在商州,無論是城里還是鄉間,無論是早晨還是傍晚,只要不是萬里無云,只要不是淫雨霏霏或陰云遮蔽,隨時可能遇到大朵大朵的云影在藍色的水綢布上肆意放飛。
如果你正在桂花飄香的商鞅大道上驅車前行,那藍天白云就是你的向導,無論是向左轉還是向右轉,無須仰視,無須尋覓,總有一朵笑盈盈的云兒就掛在車玻璃上,伴你前行,不離不棄。
如果你在綠樹掩映的北新街穿行,不經意間一抬頭,你就會發現,商州的云是綻放的玉蘭花,一朵一朵地開在樹梢,悠然怡然。
如果你正沐浴著暖陽在鄉間的小路上漫步,商州的云就是山巒揚起的片片白帆,安詳的村莊就是避風的港灣。
如果你牽著孩子的手,在丹江公園看一樹一樹的花開,當你被一陣陣花香醉得不能自已的時候,一聲脆生生的童言童語會驀地響起——快看,云兒在水中游泳。是的,商州的云是歡快的魚,正在清淺的河底和油油的水草中捉迷藏……
你聽:“白云朵朵依偎著巍峨的商山,滔滔洛水倒映著美麗天空藍。”是的,商州的天空是手染青布,商州的云是青布上最炫的圖案,每一幀都可以用作壁紙,治愈你,撫慰你。
是的,“商洛藍”是商州的名片,商州的云,就是那幀絕版名片最美的修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