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獎不但是個技術活、體力活還是個撞大運的活!因為自古以來落選的理由都只有一個:你不是不好,而是不夠好……
第84屆奧斯卡落下帷幕了,照例又是星光閃耀,照例又是喧喧鬧鬧,照例又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現在回想這屆奧斯卡的整個旅程,從諸多影評人協會頒獎開始到各大工會獎的風向指標,再到無數的采訪、拉票、宣傳和漫天飛舞的各路消息。奧斯卡的確是一場漫長、激烈又無比殘忍的征途,因為,最終的獲獎者,只有一個!雖然奧斯卡向來不單純,但不得不承認,在進入21世紀后奧斯卡的征戰更加趨于多元化。要想獲得奧斯卡,不但要擁有出色地演技、完美地角色駕馭能力、與影片劇情極高的契合度等等自身條件,還得倚靠影片發行公司的強大運營、公關手段的恰到好處、媒體造勢的拿捏得當等等,當然,還得符合當屆奧斯卡的主流傾向性。
其實當第84屆奧斯卡的宣傳海報公布后,學院就已經向全天下公布了他們的當年主題。八部以不同形式問鼎奧斯卡的影片浮現而出,代表了奧斯卡走過的80多個春秋日夜,敬老與懷舊的訴求一目了然。畢竟面對一個平均年齡高達62歲、50歲以下評委僅為百分之十幾的“老齡化”團體,這樣的規則、這樣的選擇并不能算是意外。其實從去年《國王的演講》擊敗《社交網戰》我們就看出,在經過了《老無所依》、《拆彈部隊》的另類與小眾后,奧斯卡已經逐步回歸了以往的雍容華貴、老練世故和正字凌然,所以大衛-芬奇的“冷墨”無法進入他們的法眼,所以《生命之樹》的先鋒哲學無法被理解,而哈利波特的大結局效應在他們面前早已灰飛煙滅。
向“藝術家”的致敬與懷舊
凡是能笑到最后的人,都是懂得游戲規則的人。而不論是刻意的還是無意的,邁克爾-哈扎納維希烏斯無疑點中了奧斯卡評委們的死穴。奧斯卡就是這樣,喜歡兩樣截然相反的東西,第一是老:各種傳統、各種懷舊、各種致敬。但同時又不能照葫蘆畫瓢,于是第二是新:得在不悖于傳統的前提下富有創造力!而這兩點《藝術家》都做到了!《藝術家》以現代人審視默片時代的眼光,將故事背景搬到了電影尚無聲籟的年代,不論是畫面、情節、人物都用現代技術進行全面還原。隨著劇情的推進,更是融入了諸多默片時代向有聲電影時代轉變中發生的體制巨變,更不用說星羅密布的“經典致敬”橋段,正如一位著裝古樸但典雅且不失青春氣息的少婦,一邊撩撥出老骨頭們臆想當年的春意,一方面又展現出女兒對父的仁愛,外加溫情脈脈的主線和含淚似水的柔情,將一幫老家伙們伺候的通體舒快。于是,一部法國電影能夠從評獎季后期崛起,隨后一路萬夫莫敵直至攻下最終高地,并福澤周邊、順帶達成邁克爾-哈扎納維希烏斯和讓-杜雅丹在好萊塢首次亮相便拿下奧斯卡的偉業,真的不算奇怪。因為他懂得一條最簡單也最好用的捷徑——向“藝術家”們致敬并懷舊。
相比之下,克里斯托弗-普盧默這位“藝術家”的致敬才更為純粹,從加拿大業余劇團起步,輾轉百老匯舞臺,遠渡倫敦出演話劇,最后憑借《音樂之聲》進入電影圈,從影的幾十年內出演過上百部影片,直至85歲高齡依然奮戰在第一線,即便如此,他一生中算上今年也只被奧斯卡提名過兩次。克里斯托弗-普盧默屬于伍迪-艾倫式的老一輩藝術家,他們愛的是電影,而不是奧斯卡。他們為之奉獻一生的,依然是電影,而不是奧斯卡!所以克里斯托弗-普盧默的獲獎并不是源自他向奧斯卡評委們的致敬,而是奧斯卡評委向他的致敬。因為他們明白,即便今年他們沒有將小金人遞到普盧默的手中,明天普盧默依然會披掛上陣投入下一部影片的拍攝,這類藝術家們致敬的,永遠只是藝術本身!
技術同樣也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