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人物雜志:這么多年你演的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這次為什么在電影《37》中演奧優?
劉曉慶:我很感謝主創團隊連這個角色都會想到我,讓我有機會在藝術上又前進一大步。《37》里的造型,我先得曬黑,在太陽底下躺著曬。我很希望曬出大皺紋來,比如說我瞇著眼睛曬,就可以讓曬的地方是黑的,皺紋里面是白的,但我不可能一直瞇著眼睛,結果只好曬得很均勻。曬完再剃眉毛、穿棉襖,最后裝上牙托讓牙齒往外突出。這造型一出來,都認不出是我了。因為演的是蒙古族老媽媽,我提前了十幾天住到蒙古包里,和當地人一起生活,看她們怎么走路。我們這代演員比較笨嘛,都要去體驗生活。所以主創團隊說,你是真正愛電影的人。其實要拍老也很不容易,有很多鏡頭我覺得不夠老,拍了好幾遍。
這是我喜歡的題材。楊采妮(微博)和林妙可演的是從香港來的一對母女,富有但不快樂,孩子有自閉癥。她們母女來到草原是很不情愿的,是出公差。來了以后碰到這樣一群蒙古族人,很落后但特別淳樸樂觀,她們母女從看不起蒙古族人到最后被蒙古族人影響,改變了人生觀,找到了幸福。這群蒙古族人是非常純凈的,現在想到片子里的歌,我還會感到心靈的震顫。今天中國電影界能有這么一股清新的氣息已經是很難得了。
環球人物雜志:演這部片子的片酬高嗎?
劉曉慶:我不是那么愛錢的人。《風華絕代》我就沒有什么酬勞,《37》我也幾乎是零片酬。我覺得錢不重要,房子再大,你也只能睡一張床;好吃的再多,你也只有一個胃。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都是錢買不來的。比方說親情、健康、知識、愛情。健康怎么買?真正愛你的人怎么買?我對幸福的定義就是,一個人有一定的錢,衣食無憂,有自己喜歡的工作,同時有一個愛你的人,這就足夠了。生活就是這么簡單。
環球人物雜志:你現在可以不考慮片酬,單純憑喜好來接片了?
劉曉慶:如果接廣告,還是要考慮酬勞的,不然為什么要接廣告?剛從監獄出來的時候,負債嘛,那兩年之內完全是為了錢在跑碼頭,什么角色都演,只要給我錢,我就兢兢業業地去演,但現在已經重建家園了。
環球人物雜志:還有做生意的打算嗎?
劉曉慶:不用做生意了,經歷過就行了,而且我已經成功過了。我曾經是文藝界經商最成功的,我在《福布斯》中國富豪榜上第一期排42位,第二期排45位。
環球人物雜志:你現在有特別想演的角色嗎?
劉曉慶:沒有。我已經演過很多角色了,等新角色到來的時候,我會有興趣去演。但現在還沒有一個角色是貼近我的。
環球人物雜志:你怎么評價自己的演技?
劉曉慶:我一直覺得,在中國大陸,做一個演員是非常幸福的,因為無論哪個階層的觀眾,他們都懂得欣賞演技,所以才有我的存在。如果是在其他一些國家或者港臺地區,我早就被淘汰了,那些地方到了一定年齡就要退出。現在還是有很多片子來找我,每次選劇本都選得眼花繚亂,都是特別有挑戰的角色。只要你付出努力觀眾就會給你肯定,這真的很幸福。他們實際上是可以把你本人和藝術分開的。就像我去過監獄,但觀眾不會因為這個改變對我的熱愛和支持。
“我心里有很多反駁的話”
經歷過上世紀80年代的人們,每個人都有和劉曉慶相關的記憶,她是當時人們最喜愛的明星之一,也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連續3年獲百花獎最佳女演員獎的明星,用她自己的話說,“無敵最寂寞”。1980年調到北京電影制片廠時,劉曉慶已經紅了,所以幾十年來,她沒有在北京逛過街。她說:“當時的情況是,我要在這里接受訪問,那外面的街道就要出動公安局,全部密密麻麻站滿人。”但她和媒體的關系一直不好,她經常和記者吵架,她的“狂”和她的私生活屢屢成為媒體批評的對象。當時在香港《明報》做記者的作家亦舒這樣寫道:“劉曉慶最近一次外訪,擦艷紅胭脂,穿大花衣裳,戴金剛鉆手鐲腕表,脖子上一條粗金鏈條,用碎鉆拼出英文字樣。觀眾那頑劣好奇心大發,這是什么字?研究半晌,呵,原來是拼音‘慶’:QING。端的是艷光四射,把身邊短直發、淡妝、毛衣牛仔褲的林青霞(微博)映得似名苦學生。她痛恨記者,這樣說:‘我比較容易發火,最怕人家一直追我拍照,上次在香港,與一個記者大吵一頓,其實在港我表現已經相當好。’又說:‘我沒有仰慕林青霞,我連她一部電影都沒有看過。’還有:‘鄧麗君的歌已經不流行了。’她還想加入作家協會,覺得藝術水平較高。她說她的墓志銘會這樣寫:“這里埋葬了中國傳聞最多的女明星,她是個對自己真實,而從來未讓人理解的傳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