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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明福
“沒有偉大的敵人,便沒有偉大的美國”
在美國有一句格言:“沒有偉大的敵人,便沒有偉大的美國。”美國是一個需要敵人的國家。美國的戰略文化,就是制造“敵人”的文化。美國必須不停地尋找“敵人”,不停地疾呼“威脅”,不停地渲染“危機”。
美國為什么需要敵人?美國按照什么標準選擇敵人?美國如何有效地利用敵人?美國如何戰勝敵人?這些內容構成了美國戰略觀中的“敵人觀”,也形成了美國戰略思維的一個經典傳統。
◎五角大樓內的“招聘敵人啟事”
美國戰略學家托馬斯·巴尼特在《五角大樓的新地圖——21 世紀的戰爭與和平》一書中寫道:在克林頓政府的第二個任期期間,我在五角大樓辦公室的一面墻上發現了這樣一則個人廣告。
招聘敵人啟事
成熟的北美超級大國尋求有敵意的合作者以進行軍備競賽、第三世界沖突和一般性對抗。候選者必須有足夠威脅,以說服國會滿足軍事需要。具備核戰能力者優先;但如果擁有重要生化武器資源,非核候選人也可考慮。請將求職信并艦艇和空軍中隊照片寄至:
美利堅合眾國
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
五角大樓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
這雖然是一則幽默,但是真實地反映了美國在冷戰后確實是患了“敵人缺乏癥”,藝術地表現了美國在全世界尋找敵人的急迫心情。
◎美國的“用敵”藝術
1981年1月20日,共和黨人里根就任美國總統后,將蘇聯明確定位為“敵人”,而不是簡單的戰略競爭者。里根認為,蘇聯是美國的頭號敵人,必須采取戰略進攻,才能夠遏制蘇聯擴張,保證美國安全。美國以蘇聯為敵,贏得了冷戰的勝利,獲取了冷戰的紅利,嘗到了有敵人的甜頭。
1993年末,克林頓總統曾經脫口而出地說:“啊!我想念冷戰。”想念冷戰,就是想念敵人,想念那個有敵人的年代。冷戰結束后,美國失去了敵人,克林頓總統感到失落。
查爾斯·克勞薩默在冷戰結束時說:“國家是需要敵人的。一個敵人沒有了,會再找一個。”
美國著名歷史學家小阿瑟·施萊辛格認為:“美國需要一個敵國,來給外交政策帶來焦點和連續性。美國在兩次世界大戰中以德國為敵人,在冷戰中又與蘇聯為敵。到了一定時候,又會宣告其他潛在敵人的存在。”
美國的政治家和專家們好像尋寶一樣熱衷于尋找敵人。因為“敵人”對于美國具有極大的價值,主要體現在:有敵人,就有挑戰和競爭,就有動力;有敵人,美國就能夠團結和凝聚國內民心;有敵人,才有軍隊與軍工集團的特殊利益;有敵人,才能夠號令諸侯,保持美國的霸主地位。
◎美國的“選敵”標準
美國選定敵人具有一定的綜合性標準,但主要有以下兩點。
一是意識形態標準。對美國來說,理想的敵人就是意識形態上與己為敵,種族和文化上與己不同,軍事上又強大到能夠對美國的安全構成可以使人相信的威脅。美國在對德國、日本、蘇聯的定性上,都堅持了意識形態標準。美國對德國、日本的戰爭和對蘇聯的冷戰,一個基本的根據就是認為它們都反對美國信念的主要原則,而這在美國民眾中幾乎也成為共識。20世紀90 年代以來,美國在對外政策辯論中的主要問題,就是哪一個國家可能是這樣的敵人。按照價值觀的不同來劃分敵我,這一觀點雖然也受到一些政治家的質疑,甚至在冷戰時期就出現過超越意識形態的議論,但是沒有從根本上動搖美國對這一標準的堅持。在特定時期和特定情況下出現的超越意識形態的議論,只能說是美國政要的一種實用主義權術的表現。
二是力量標準。就是把世界上除了美國以外,發展速度快、最有實力和潛力、未來可能挑戰美國的國家找出來,作為美國的敵人來對付。這樣的國家,就是那些新崛起的國家。在美國的戰略思維中,崛起者就是競爭者、挑戰者、敵對者。冷戰末期及冷戰后,日本曾經成為美國對手名單上的首選對象。后來,美國又一度回過頭來把俄羅斯當做主要敵人的候選者,但是轉念一想,俄羅斯雖然具有潛在的危險性,但它“只不過是個受傷的野獸,是一個正在為成為民主國家而努力的前超級大國”,在短期內對美國不會構成威脅。1997年以后,美國選來選去,最終還是鎖定中國,把中國看作美國的主要敵人。美國輿論普遍認為,中國的長遠目標是向美國的全球支配地位提出挑戰,美國“必須以敵對態度同中國交往”,否則就等于綏靖、姑息。
按照美國“選敵”的標準,中國是絕對符合條件的“敵人”。由于中國在意識形態上與美國不同,又是大國崛起中最有潛力的一個國家,因此中國在美國“選敵”的政治游戲中,在美國“選敵”的花名冊上,就只能高居榜首、穩居一號了。
中國“和平崛起”,必須“軍事崛起”
中國人講發展,是講和平發展;講崛起,是講和平崛起;講統一,是講和平統一;講外交,是講和平外交。其實,強大的軍事力量,扎實的軍事崛起,是這一切和平愿望的基石。
◎想要和平,就要準備反對戰爭
古羅馬作家韋格修斯有一句經典名言:“如果你想要和平,那么就準備打仗吧!”這句話一直被西方國際關系理論界的現實主義者奉為至理名言。
希臘古訓說:“要想和平,就準備戰爭。”
中國古代兵書《司馬法》有句名言:“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套用先賢的話,當代中國人說:“要想和平崛起,就必須軍事崛起”,“想要和平,就要準備戰爭”。
和平,具有不同的歷史形態。19 世紀大英帝國治下的和平是以殖民地征服為基礎的;20世紀后半期,和平以美蘇冷戰的形態出現,是核威脅下的令人不斷打著寒顫的冷和平;冷戰后,是美國一超獨霸下的和平;21 世紀的世界需要多極制衡的和平。
21世紀的中國需要的是能夠保障自己和平發展、和平崛起的和平。而這樣的和平,既不能靠對強者的友好而得到,也不能靠韜光養晦的示弱來獲取,只能靠自己的勇氣和力量來贏得。
中國的和平崛起,是以其他國家特別是以美國的和平對待為前提的。如果美國既不支持中國和平崛起,又不局限于、不滿足于對中國的和平遏制,而是對中國崛起進行軍事遏制,甚至進行戰爭壓制,以武力阻擋中國的和平崛起,就只能把中國逼上梁山,迫使中國只能通過戰爭來捍衛國家崛起的權力,突破霸權國家的武力遏制、戰爭遏制,實現戰斗崛起。中國不能為了和平而不崛起。就如同在臺灣問題上一樣,中國堅持和平統一,但是,中國不能為了和平而不要統一。當和平統一無法實現時,以戰止“獨”,以武促“統”,就是必要和必需的。當然,即使中國被迫戰斗崛起,也不同于歷史上一些新興大國的擴張崛起和霸權崛起。
◎想要安全,就要強大
西奧多·羅斯福說:“如果沒有武力作為后盾,外交是毫無用處的;外交家是軍人的仆人而不是主人。”老羅斯福的這段話,中國自然不能完全認同。但是武裝力量對于國家安全的作用,則是不能否認的。外交玩的是智慧,但是智慧只有建立在力量的基礎上,成為運用力量的藝術,才能夠切實發揮作用。對于一個崛起的大國來說,保證國家安全,既要有大智慧,也要有大力量,光靠大智慧玩“空城計”是難以持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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