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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奮蹄自無疆

駿馬奮蹄自無疆

2013-09-02 15:42:25

  1987年春,陜西省第五建筑公司在洛南招工,不甘于現狀的馬生貴心里再次活泛起來,他不想當這個隊長了,向大隊領導提出了當工人的要求。大隊領導也知道馬生貴心在遠方,通過各項檢查和審核,同意了他的要求。

  但是,剛過了幾年時間,他又一次摔了自己的“鐵飯碗”,回到了上寺店村。

  這年冬季,馬生貴買了一輛二手卡車,用他的話說,這是上寺店鄉歷史上第一輛“私人汽車”,甭提有多高興,心想今后的日子一定像芝麻開花節節高。但是他高興得太早了,由于自己不懂汽車,更不會開汽車,車接回來后,基本上不能正常運行。兩年之后,他只好將車折錢賣了。這是馬生貴欠下的第二筆款,賠了一萬余元。

  1992年,馬生貴又買了一輛二手北京吉普車,心想,這下總該時來運轉了吧?然而倒霉的日子依舊在前方等待著他。車是托朋友買的,由于是晚上交車,連啥顏色都未看清,尚未到家,變速箱就壞了。馬生貴硬是靠滑行下了又陡又急的土窯溝嶺,但第二天一看,上當了,又是一輛破車。

  最讓馬生貴難忘的是一次去給人家接親,返回的路上吉普車出現了故障,修修走走,走走修修,天黑后徹底不能走了。眼看著夜幕已經降臨,幾個人就在大山腳下生了一堆火取暖,新郎新娘只能坐在車上度過了他們的“新婚之夜”。第二天,所有人都心急火燎的時候,一輛貨車由遠方駛來,大家也不顧體面了,一字排開擋在路中央。貨車司機不肯搭人,馬生貴幾乎哭著求情,好說歹說,那位師傅才讓新郎新娘搭了便車。馬生貴和弟弟留下繼續修理,但是一直到天黑還是發動不了,兄弟倆又在車上過了一個漫長而寒冷的夜晚……

  再次折錢賣了車,馬生貴又欠下了一萬余元。村里有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對馬生貴的父親說,老馬啊,給你生貴說說,不要讓娃再折騰了,他這兩萬多塊的債務,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了。說這話的時候馬生貴在不遠處,他聽得清清楚楚,于是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離開大山,到外面闖蕩一番,不混出個樣子,絕不回洛南了。

  西出陽關有故人

  1994年,馬生貴來到河南靈寶市朱陽鎮董家埝金礦,招工的人問他:你會啥?馬生貴說:會開車。那人又問:給你一輛拉礦的大車能開?馬生貴就問車在哪,那人順手指指不遠處一輛載重車,馬生貴二話沒說,走過去打開車門,取下搖把,走到車前頭對口一插,猛地搖了幾下,大車呼隆呼隆啟動了。馬生貴坐到駕駛室,掛擋、加油、放離合器,大卡車就飛馳而去。負責招工的人對著遠去的車影,笑著說:“好樣的!”

  馬生貴開車拉礦,相繼出過兩次車禍,但都幸免于難,隨后進入選廠學習選礦,一干就是五年。其間,他基本掌握了金礦的選礦和冶煉技術,還當上了選礦車間副主任。

  2000年,在新疆天格爾金礦當礦長的鄉黨打電話邀他去新疆,他二話沒說,辭了河南的工作,不遠千山萬水,只身來到了天山深處。天山之路,蜿蜒崎嶇,兩山之間,夾的不是溝,就是丘陵,天格爾峰上,居然有頑強的小草在孤獨地隨風搖曳。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兒還有百十口和他一樣來這兒務工的內地農民兄弟。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來竟是十幾年的時光,他先開大車,后當隊長,期間還被領導派到布克賽爾闊爾真闊臘金礦當辦公室主任。這事還有段插曲,似乎是因為礦上處事不周,跟附近牧民關系弄得有些緊張,馬生貴拉著領導去處理這件事兒,天長路遠,兩個人在車上閑扯,領導發現馬生貴雖其貌不揚,卻滿腹經綸。“得,別開車了,你就去那兒當辦公室主任吧!”甭說,領導還真選對了人。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馬生貴去了解情況,人家把他讓進蒙古包里,他呢,一臉的謙恭,認真地傾聽那些穿著破舊皮袍子的人嘮叨,顯得從容、隨便,給他遞煙他就點上吸,給他端奶茶給他就接上喝,人說完了他聽出了意思,就拍著胸腔子,怎么著怎么著,反正是和諧雙贏的辦法,皆大歡喜。到了后來,人家宰羊,大碗酒也端上來了,幾個人就在蒙古包里又吃又喝又唱。歌者嗓音渾厚低沉,充滿深情,馬生貴聽不懂,但為那些蒼涼的曲調而感動。那是些真正的民歌,是傾訴而不是表演。那些淳樸的牧民已經認他為知己,他們覺得馬生貴對他們不帶偏見,是真心實意對待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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