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底座悶哼一聲，本次春拍首個一錘子買賣在貴州達成。付清26萬后，某先生喜笑顏開地接過了第一件戰(zhàn)利品—一瓶1966年產(chǎn)的貴州茅臺。
如果僅僅從上個月許多針對性很強的報道來看，本次春拍不失為成千上萬場“喜創(chuàng)新高”的拍賣會中的一員。實際上，精品仍是琳瑯滿目，讓人目不暇接：北京榮寶，一上來就抖出了齊白石的《荷塘春秋》和張大千的《玉簪花》—兩位泰斗之作品，對于每場拍賣會來說，已經(jīng)是趙本山、宋祖英之于春晚一樣不可或缺。至于同場同時推出的清雍正仿官釉弦紋雙貫耳方瓶，對許多行內(nèi)人士，更是如雷貫耳；國際巨頭蘇富比(微博)則在2012春拍上準備了齊白石的《溪橋柳岸、海棠秀石》《云龍圖》《瓔珞長垂》《秋色》；佳士得有曾梵志的《飛翔油彩》、趙無極的《仰臥的裸女》、林風眠的《紈扇仕女》、掐絲琺瑯太平有象一對、乾隆的粉青釉刻博古紋尊(六字篆書款)。說到瓷器，當然，誰能忘記蘇富比北京春拍預展上，那三件估價都達到八千萬的北宋汝窯天青釉葵花洗、明永樂青花荔枝綬鳥圖大盤和明宣德青花暗花海水游龍圖高足碗呢？
不過，盡管仍有大量精品壓陣，但不能否認，本次春拍在開始之前，可謂是頹勢盡顯。2011年春拍，10家大型拍賣公司單件拍品成交額逾百萬元的達5700余件，較2010年增加2000多件。然而就如同第一只無人接手的股票總是在人們最瘋狂時出現(xiàn)一樣，2011年秋拍創(chuàng)下近三年來最低的成交率，人們立刻懷疑是否市場的拐點已經(jīng)到來。一個非常顯著的兇兆就是，今年拍品的征集難度明顯加大。最近幾大藝術(shù)論壇和北京狂轟濫炸的征集拍品廣告背后，隱藏著深刻的恐懼：隨著去年秋拍市場的慘淡收尾，許多拍品流拍，或成交價不夠理想，很多藏家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悲觀的預期。
沒有什么比數(shù)據(jù)更有說服力了—2011年4月，蘇富比的春拍征集到的3600件拍品總估價超過24億港元，最后以34.9億港元成交。然而近日，香港蘇富比連續(xù)舉辦拍品預展，爭取今年4月春拍的“開門紅”，但2900余件總估價約18億港元的拍品，還是讓人感到這一拍賣巨擘已經(jīng)有些揭不開鍋了。
同時，似乎是刻意為了讓疲軟的藝術(shù)品市場難堪—茅臺、龍井之類的“實用性奢侈品”(實際上，“實用性”奢侈品是一個偽命題，因為奢侈的本質(zhì)，就是“無實用性”，兩億元買一架飛機永遠沒有兩千元買一桶礦泉水來得奢侈，盡管后者可能會遭到非議。順便一提，這也是那些富豪們能夠在買下飛機時表現(xiàn)出各種摳門，卻在齊白石、杰夫昆斯上隨隨便便就扔上億元的道理)，在春拍開始時，顯得異常強勢—不僅價格相當可觀，而且成交率普遍在80%以上。
實際上，茅臺受資本市場追捧不是什么新鮮事情，2011年，貴陽共舉辦6場陳年茅臺專場拍賣會，共拍出各類陳年茅臺655個標的共計1312瓶，實現(xiàn)拍賣成交額4072萬元。然而，就算在去年下半年秋拍已降，酒拍賣市場漸趨理性的轉(zhuǎn)折時期，貴陽拍賣會平均成交率仍高達85%。1990至2000年出產(chǎn)的茅臺，拍賣市場價格已經(jīng)比當年市場零售價平均高出10倍，成交多在3000至1萬元。而1950至1980年期間的茅臺，則要比當年的零售價飆升近百倍。
在國有的卵翼體制下，許多普普通通的商品都帶上了曖昧可疑的“收藏價值”，其實這并不奇怪，在它身上花錢的人不心疼，它的價錢就下不來。
然而，非常有趣的是，拍賣市場又給了人們一記重重的耳光，先是多家媒體一致認為歐美金融市場的不景氣，尤其是歐元區(qū)接連不斷的危機，海外市場理應(yīng)是哀鴻遍野。誰知，不論是在紐約還是倫敦，成交額從2011年中期就一直在穩(wěn)健增長，分別直逼歷史最高成交額，嚇掉了《紐約書評》雜志編輯的下巴。今年年初至今世界范圍內(nèi)普遍出現(xiàn)近10%的增長，使得藝術(shù)品市場回到2008年危機前的高度，更是讓那些叼著煙斗的藝評家大跌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