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博物館旁新裝修了一間茶社,門面裝修特色別具,清代牌坊式大門嵌入青磚墻中,入門便是旋轉樓梯,墻面上鑲嵌了清代老百姓搗米的石臼,上下左右分序排列,甚是壯觀。沿梯到二樓,迎面墻鑲嵌了一個直徑1米多的“康熙通寶”石雕錢,穿過迎面墻進入茶社大堂,大堂正面設戲臺一座,寬約9米,深約3米,說書、吹拉彈唱可用。茶廳兩側雅座依次排列,茶座大都以湘竹間隔,門楣上題名不一,“大紅袍”、“金駿眉”、“鐵觀音”、“滴水香”等等,以茶名命名雅座,倒也清新別致。茶社凡見墻處,清代青磚貼墻,約0.8米高,高出墻的部分,底色為象牙白。白墻之中間每隔2米,置一紅木柜,內放置元、明、清瓷器,或明清官窯照片,其中一張元代釉里紅玉壺春瓶照片格外搶人眼球,掛在收銀處正前方,用紅木框裝潢,高貴典雅。茶社的裝修風格昭示大家,店主品味非凡。
見到店主那一天,正值桃紅柳綠時節,我朋友是店主的同鄉加戰友,應邀參加茶社開業典禮,我陪同前往。來到茶社,在大門前見到了一位中等身材、著一身唐裝的人,消瘦的面龐上一雙眼睛深邃得叫人捉摸不定,鷹勾鼻子使人想到以色列人的精明,棱角分明的嘴上總是叼著一根香煙,在吞云吐霧,這就是茶社老板。他一見到我朋友便熱情上前,握手后又緊緊相擁,親切有加。朋友介紹我與茶社老板握手,互道問好后,才知道茶社老板姓孫名遜。
茶社開業的熱鬧不是本故事的主題,不再贅述。光陰似箭,一晃又是一個陽春三月,茶社開業一周年店慶,我又被朋友邀請一同前往,這次我的朋友如店主一樣,領我參觀茶社所有包間,介紹墻上懸掛著的每件瓷器照片的身世。“這是一件粉彩玉壺春瓶,是一位香港慈善家用四千多萬港幣在佳士德拍賣行買來贈送上海博物館的。”“這是乾隆款琺瑯彩碗,在英國拍賣行拍到一億多人民幣。”“這是一件元青花魚紋罐,在英國蘇富比[微博]拍到三億人民幣。”說到這里,我這位朋友看著這件元青花罐兩眼發出異樣的光,就像一只餓狼看到一只肥碩的羊。正在這時,孫遜走過來,對我朋友說:“怎么樣?這件元青花罐,您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小心看到眼里挖不出來。”我這位朋友看著這個元青花罐說:“國內專家說,元青花全世界僅有一千多件,純屬無稽之談。元代近百年,景德鎮一年也不可能就燒十件,這么多元青花都跑去哪了?”孫遜接過話說:“對呀,還是您仁兄遠見卓識,專家的話不能聽。我一位朋友前幾天送過來幾片元青花瓷片,您來看一下。”我們跟著孫遜來到他辦公室,孫遜對我朋友說,“幾天前,一位鄉下遠房親戚說他們村,在挖水渠時不斷發現有瓷片出現。他送到我這里,問這是什么?我請博物館的專家看過,專家說這是元代釉里紅的瓷片,因元代釉里紅燒造技術還不成熟,顏色呈紫紅并暈散,斷定年代為元代中期。”我朋友接過瓷片,拿在手里仔細端詳,良久,對孫遜說:“這片瓷片借我看幾天,行不?”“咱兩客氣啥,我又不懂這些,瓷片送你了。”我朋友如獲至寶,將瓷片用茶桌上的餐巾紙,包了幾層,放入口袋。然后對孫遜說:“今天有事,不在這品茶了,改日再會。”
幾天后,我朋友約我又到孫遜茶社喝茶。孫遜拿出上等大紅袍招待,茶過幾巡,我朋友拿出孫遜給他的瓷片,說:“兄弟,我找專家看了,的確是元青花瓷片,你給你的親戚說一下,看村里附近有沒有古墓。”孫遜看我朋友好一會,呷了一口茶,吸了一口煙,吐出長長的煙絲后,壓低聲音說:“我聽我遠房親戚說,它們村在元代曾是元朝的一個重鎮,元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忽必烈二弟阿里不可曾是這個行省首任長官。由于爭帝位未果,死后被厚葬,歷史上曾被盜墓賊光顧。”我朋友一聽,亟不可待地說:“我最近炒股賺了兩千多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叫你的親戚用點心,只要給我挖出來一件元青花,我一定不會虧待他,也不會虧待你。”孫遜一聽,滿臉堆笑著說:“客氣了,兄弟。幫你忙可以,感謝我你就太外氣了,我今天當著你朋友的面說清楚,我叫我親戚幫你去挖,你可以現場去看,挖到了,你發財,我不要你感謝,多光顧我茶社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