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為2.75億人,最多為3.25億人。
那還只是中國的蘇聯的死亡人數。后來,我又代表科默,向參聯會提了一個問題。問題是,靠近中國和蘇聯的地區或國家的死亡數又是多少?參聯會很快做出答復,提供了更為全面的預測。如果我們對蘇聯在東歐的盟國進行核打擊,將會造成另外幾億人死亡。對蘇聯、中國及其盟國進行核打擊后,隨后而來的核輻射將造成許多中立國公民的死亡--芬蘭、瑞典、奧地利和阿富汗,同時還有日本和巴基斯坦。對蘇芬邊界的蘇聯潛艇基地進行核打擊后,其后帶來的核輻射可以完全摧毀芬蘭。考慮到風向的影響,盡管沒有一枚美國的核彈打向中立國的領土,美國的核打擊還可讓另外幾億人喪命。
美國對華沙集團實施核打擊后,隨后的核輻射將會造成北約盟國幾億人的死亡。就像一位將軍最近在國會作證時所說的那樣,“要視風向而定”。而且按照參聯會的估測,美國對蘇聯首次發動核打擊后,蘇聯一定會對美國、西歐以及美國其他地區的軍事基地進行報復性核打擊,上述統計數字還沒有將這一切對美國的影響包括在內。參聯會的預測也并未包括美國戰略核武器所帶來的影響。
1952年11月15日晚23點30分,Ivy King試驗中使用MK-18核戰斗部的照片
參聯會提供的預測顯示,在美國的核打擊下,鄰國會有五六億人喪生,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平民。還會帶來上百次災難。大部分發生在一兩天之內,其他的都會在6個月之內陸續爆發。盟國或是中立國也會爆發30次左右的災難。
這不是為了威懾蘇聯,阻止其對美國及其盟友的核打擊而做出的胡亂臆測。發動整個美國的各相關機構,實施參聯會為全面戰爭所制訂的作戰計劃,將會招致嚴重的后果。參聯會對人員死亡所做的預測完全符合實際。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如柏林危機、東德叛亂和蘇聯對伊朗和南斯拉夫的轟炸,一旦總統發動核戰,按照美國的計劃,任何與蘇聯常規部隊的“武裝沖突”將會不可避免地給美國之外的其他國家帶來上述災難。
我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情景。1961年春天,我坐在白宮行政辦公大樓的一個小隔間里,手拿著這個圖表,苦苦思索:圖表展示的嚴重后果一定不能出現。人類歷史中不能容許出現上述狀況。
我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部長。從我們談話的氛圍來看,我覺得沒有太大的必要。我一直認為,沒有一個人和我一樣對局勢有同樣的看法;沒有一個人和我一樣憂心忡忡,有改變現狀的強烈愿望。30年后,麥克納馬拉在他的回憶錄《回顧》(InRetrospect)一書中寫到,當時他曾秘密向肯尼迪總統建議,后來還向約翰遜總統建議,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不要發動核戰爭。他沒有告訴我這些事情,但是和他談話時,這一切都表露無疑。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確給總統提供了一個合理的建議。然而,在其任職期間,美國政府大多數官員曾一度表示,已經做好了首次對蘇聯使用核武器的準備。麥克納馬拉的想法無疑與當時美國政府內部的主流政策背道而馳。(直到現在,北約還保持著這樣一種政策--據2002年3月泄露的布什政府國防政策評估顯示,仍然熱衷于首先使用核武器。)美國一直認為,應該在與強大的中國常規軍隊進行有限戰爭時,首次使用核武器。在這件事上,麥克納馬拉也持否定意見。
對二戰和朝鮮戰爭進行一番研究之后,我同意中央情報局和國務院所作的情報分析。常規轟炸根本不可能阻止北越軍隊的滲透,也不能阻止其支援南越的游擊戰,更無法迫使河內領導人放棄武裝斗爭。情報分析指出,在高地和平原地區實施地面軍事行動,也不可能像陸軍預料的那樣,可以“隔離南越戰場”。即便如此,也不會對南越當地的軍事斗爭有多大的影響。一旦下定決心,置重大傷亡于不顧,華盛頓一定會竭力挽回敗局,不斷擴大戰爭,打破現存的僵局。盡管各軍種參謀長和空軍都稱,不會像二戰和朝鮮戰爭那樣對城市和人群進行轟炸,但是如果不采取轟炸戰略的話,就無法摧毀北越持久作戰的“能力”。不管他們承認不承認,如果完全按照他們的“意愿”,只能是對城市進行轟炸,摧毀北越的紅河大壩,100萬人將會活活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