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獲得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她與黃幼公取得聯系,傾訴了這些年的經歷。不過,對于媒體采訪拍照的請求,她一概回絕,稱自己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直到1995年春天,隱居于多倫多郊區的金福,才被當地的《星期日太陽報》“挖”了出來。隨著自身再度成為公眾人物,金福逐漸改變了拒不接受采訪的態度,決定掌控自己的命運。
1996年11月11日,美國退伍軍人紀念日,金福受邀在華盛頓的越戰紀念碑前發表演說。無巧不成書,當年轟炸展鵬村的參與者——老兵約翰·普拉默也在場。集會之后,普拉默與金福被安排了簡短會晤,普拉默向金福致歉,金福則對“傷害我的人”表示寬恕。
這次會面被拍成紀錄片,轟動一時。本來窮困潦倒的普拉默也借機出書、演講,著實賺了一筆。后來有人揭露說,普拉默夸大了自己在轟炸展鵬村行動中的重要性,實際上,當時在村子附近進行的戰事,幾乎完全是由南越軍隊執行的。
和平是她最大的渴望
人們不由得議論紛紛,覺得金福被普拉默利用了。金福不為所動,依然以不受外界干涉的方式,一遍遍講述自己的遭遇。1997年,她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任命為親善大使,并在美國成立了“潘金福基金會”,對受到戰爭傷害的兒童實施幫助,期間還與英國記者韋恩重逢。
至于黃幼公,金福與其會面的次數就更多了。這位普利策獎得主前不久還到展鵬村故地重游。“我很高興幫了金福,”他說,“我視她如己出。”
飽嘗人生的酸甜苦辣,已是兩個孩子母親的金福,終于可以直面當年赤身裸體、驚恐逃生的自己;也完全理解了那張照片的力量——它救了她,考驗過她,又解放了她。
“大多數人知道這張照片,卻不知道它背后的故事,”金福說,“能把這張照片視作一件強有力的禮物并予以接受……我很欣慰。我會依靠它,繼續爭取和平。”(摘自《青年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