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鋒
今年8月,由賈平凹題寫書名,國家教育咨詢委員會委員、國家督學、陜西省原教育工委書記、省教育廳原廳長楊希文作序的《師者》公開出版發行。這本書的主角是馮云鵬,由他的學生們編輯而成,薈萃了他從教45來的教育思考、課改實踐、教育隨想、各類講話發言以及學生、同事、家長寫的關于他的文章。
在之前的一次聚會上,馮云鵬的學生趙永剛提出了編輯這本書的意圖。他不同意,說當教師的,哺育滿天桃李是本分,干嘛要這樣張揚。不曾想到,這個提議很快便在他的學生中間傳開,隨即一篇篇稿件紛至沓來,最終匯集成一本28萬字的書。這本書很厚,猶如他從教45年的漫漫時光。
與學生一起參加高考的老師
楊希文在題為《微光聚星火》的序言中這樣說:“(馮云鵬)從一名普通教師到8所中學校長,從洛南大山來到關中、西安,又轉戰陜北,辛勤耕耘,不懈努力,干出了驕人的業績,創造了獨特的經驗,讓無數學生看到了更遠更美的世界,讓很多老師體會到了教育的榮光和真諦。”
1958年出生于洛南縣靈口鎮洛河岸邊的馮云鵬,其執教生涯是從民辦教師開始的。
1973年,在生產隊當了一年農民之后,馮云鵬被推薦到深山里的一所初小做民辦教師。那所學校非常偏遠,他得從家里帶糧食,在學校里自己做飯。學校一無所有,甚至沒有廁所,他得給學生修。他還給學生做籃球架、跳高架、跳遠坑。學生窮,甚至沒有紙,他得給學生想辦法找。他沒有工資,生產隊給記工分。這一年,他15歲。
第二年夏天,他被調到離家近點的一所“戴帽初中”,“戴帽初中”就是給小學加個初中班。也就是在這里,他考上了公辦代理教師,有了每月28元的工資。因為教學成績突出,1977年8月他被調入靈口中學任初中化學、物理、俄語教學。俄語停教后,他又考入英語強化班,在縣上學習培訓一學期后,成為靈口中學第一位英語老師。
洛河邊的靈口中學極為偏遠,是常常會被高考忘卻或者忽略的學校,但是,馮云鵬創造了“高考神話”。他的學生李夏生在《播撒幸福之恩師》一文中說:“1980年,他教導的50個農家子弟進入大中專學校繼續深造,升學率名列全縣前茅。”“9人報考中專英語全部被錄取,人均成績及錄取率占商洛地區之首。”
也就在這一年,靈口中學出現了一道別樣的風景:老師和自己的學生一起參加高考。
這位老師就是馮云鵬。他和自己的學生一起參加高考,并以優異的成績被商洛師范學校英語專業錄取。
1982年7月,他又以優異的成績畢業,被分配到洛南中學任教,開始了在這里的14年執教生涯。
帥氣與能力兼具的師者
14年里,他由教師、班主任、教研組長到主管教學副校長,被評為全國教育系統勞模,榮獲全國首屆外語教師園丁獎、陜西省首屆青年科技獎,而獲得的地、縣榮譽更多。
他的學生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帥氣。王新華說:“他20多歲的年紀,一米八以上的大個,濃眉大眼,面部輪廓俊朗,不折不扣的算是他們那一批青年教師的顏值擔當。”李軍在《永遠的燈塔》一文中說:“他個子很高,身體健壯,精神煥發,面帶微笑走上講臺,一口流利的英語。”一個好的老師,總是用成績來說話。帥氣的外表和他的教學能力融為一體,能夠讓沒有任何英語基礎的學生很快發生變化,這是馮云鵬令學生最為信服的地方。“我這一代人在初中都沒有開設英語課,英語基礎和能力基本上等于零。上了高中既要補初中的英語,又要學高中的內容。”余文才說。
余文才記得,馮老師鼓勵他們不要氣餒,不要著急,要有戰勝困難的勇氣,要對前途充滿信心。“他利用課余時間給我們輔導,指導我們學英語的科學方法,教我們如何快速記單詞、背課文。我到現在還能記得當時所背的一些英語課文,如《拿破侖的三個問題》《馬克思如何學外語》等等。”“在馮老師的教導下,我所在的英語慢班英語成績迅速提高,我個人每次考試都在80分以上。直到大學,我和馮老師的往來通信都是用英語寫的。”
學生喜歡學并能夠學好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興趣。李夏生說:“與不茍言笑的幾位學科老師相比,年輕的馮老師簡直是激情四射、朝氣蓬勃。講課的時候,他喜歡把學習與講故事巧妙融合,既活躍氣氛,也激發了我們的學習興趣。”
趙永剛說:“老師的課堂和他的校園一樣,都充滿舒展靈性的氣息。”
余文才在《想起馮云鵬老師》一文中說:“第一節課,他就把我們徹底迷住了。他那威嚴而慈祥的眼神,微笑而和藹的表情,渾厚而磁性的聲音,標準而有氣勢的范讀,幽默而風趣的課堂語言,個性而豐富的肢體動作,獨到而深刻的講解分析,一下子完全顛覆了我以前對學習的認識和對英語抵觸的態度。”
王斌說:“馮老師帶班,對所有學生平等相待。無論是城里的還是鄉下的,是內向的還是活潑的,成績好的還是不好的,老師都一視同仁,不會有偏見、有忽視。老師一貫秉承抓差生、促中等、逼尖子的教育思想,絕不會讓任何人掉隊。”
王新華最向往的就是成為馮云鵬的學生,因為聽說他所帶的畢業班高考外語成績在全省名列第一,而且遙遙領先。
一個好的老師,總是從愛學生開始。愛學生是從一點一滴上來做的,本該學生打掃衛生,他自己去打掃。胡永宏在《恩師·恩情·恩義》一文中寫道:“他讓學生待在教室里讀書,自己拿著掃帚給學生們打掃清潔區,用他的話說,‘我有的是時間,而你們的時間太珍貴了!’”為了給學生印資料,他自己刻鋼板、油印,一干就是大半天。他經常讓那些肚子里“缺油水”的學生到他家里吃飯,還把自己的棉大衣送給家庭困難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