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主持軍委工作的彭德懷不但說沒有必要,還認為粟裕別有用心,“有爭奪這幾個軍的陰謀”。
1962年6月,粟裕又將自己這個思路重新提出來,請葉劍英轉給林彪與中央軍委。
林彪從戰備需要出發,很贊許粟裕的觀點,因此很快就建立了這種部隊。
粟裕到軍事科學院以后,擔任的實際是可有可無的閑職,沒多少事可做,身心很有些壓抑。極少舞文弄墨的他,閑極無聊,也開始“附庸風雅”起來。他在1964年寫了一首詩:
半世生涯戎馬間,征騎倥傯未下鞍。
爆炸轟鳴如擊鼓,槍彈呼嘯若琴彈。
疆場縱橫任馳騁,殲敵何計百萬千。
遍體傷疤堪自勉,此生聊可慰諸先。
詩風沉悶抑郁,有當年辛棄疾“醉里挑燈看劍”的影子,透著一個統帥多年置于無用武之地的悲涼。
一年后的10月,林彪在上海見到粟裕。兩人又清茶一杯,暢談了許久。
林彪叮囑他多到部隊去跑跑,發現什么問題或者有什么意見,可以直接向他反映,面談、打電話、寫信都可以。
他還反復征詢粟裕對部隊以及國防建設的意見。
1958年以來,粟裕被限制接觸部隊已有八年,這時又得到了可以代表軍委的林彪給予能下部隊的明確指令,自然異常振奮。
他也知無不言,根據自己的觀察與思考,向林彪談了四個方面的意見,特別認為部隊高級干部英勇善戰重要,但更要有戰略眼光。
林彪聽得很入神,不住點頭,說他的話很有見地。
談話結束后,粟裕郁悶的心情為之一掃,將自己后兩句詩改為:“對鏡不須嘆白發,白發猶能再揮鞭”,表達了隨時準備再上疆場的豪邁之情。
但“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
不久“文革”爆發,林彪走上了新的高位,成為了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的“政治林彪”,卻又很快流星一般掃過天際,墮入谷底,橫尸異域。
這位難得的軍事天才,又一次以他“天馬行空”的方式,與粟裕這位“談得來”的同好告別了。(本文節選自《名將粟裕珍聞錄》張雄文 著 北岳文藝出版社)